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身在洼地,心系深空

【麦夏】模拟险境 三


5

 

直到最后一个音节消逝在冰冷的空气里,Johnson的嘴唇的仍止不住的打颤,他把别在衣领上的名牌扯下,紧紧地攥在手心里,他发觉自己的心脏像是被凿开了个洞,幽幽的泛着血红的冷光。

 

棘鲨队的上校慢悠悠地脱掉自己的防护面罩,露出他一贯精明的眼睛,离他最近的士兵试图劝阻,被他打了个手势拒绝,只得顺从的接过面具。

 

“院长先生,请立刻出具名单,时间非常紧迫!”

 

“真的必须要走到这一步吗?”

 

Johnson捂住了双眼,冰冷的掌心像块寒冰,贴着他灼烫的眼眶。

 

“我们带来的镇静剂效果很好,几乎没有痛苦。”

 

上校神色淡然,他早已做好日后下地狱的准备,他知道,当他孱弱的灵魂被那些饱含怨愤散发焦臭的死魂扯碎时,他会得到真正的解脱。

 

没有任何有效治疗对策,“虚无”这种凶悍的病毒无愧于它的名称,曾在上世纪末肆虐过一方,把一座城市蹂躏成一片荒地,至今那里仍被列为禁区。制作的血清根本无法真正挽救感染者的生命,他们最终却在延长的短暂期限里痛苦的死去,而现在严峻的状况又必须考虑在环境改变的现实条件下,“虚无”是否会发生变异从而导致感染途径的变化。

 

Johnson医生把他的退休生活规划得很理想,他会在他的后院种植蚕豆,修剪玫瑰,泡好红茶招待一同步入暮年的朋友,他会和他们聊起曾经行医的生涯,即使他忘记了好友们其实已经听过很多遍,他会放纵自己沉浸在对过往的眷恋中,直到此刻时光扭转,他所有关于未来的企划都被硬生生折断。

 

“等你们把这些孩子安全地送出医院,我才能继续配合你们进行下一个步。”

 

上校接过Johnson递来的入院登记簿,上面列着十四名儿童的入院信息,他仔细检查了他们的症状并无感染的可疑之处,便把名单交给了下属。

 

“今晚八点开始注射镇静剂,院长先生可以让人准备了。”

 

Johnson只觉忽见一片沸烈滔天的火光,冲撞向银灰色的月亮,火舌如魅,把满穹无辜的星月尽数吞没,他赶忙闭紧了眼,无力地倒回座椅里。

 

 

刚下过雨的清冽持续不散,空气里的湿润均匀的贴着人的皮肤,天幕昏沉,红日懵懵欲坠。医院里的嘈杂降下许多,偶有几名护士端着盛有消毒用具的盘子,拐进大厅靠边走廊内里的病房。棘鲨队的士兵端持着枪械,在各自巡防的地方密切的注意着周围发生的一切动静,而在医院的正门,便直接摆出了禁止病人家属探视的公示牌。


然而医院外面也并不能平静,棘鲨队分出了一批力量阻止涌往玻溪医院的病患家属,他们以绝对的强硬态度逼迫镇民回到家中,禁止出门,并宣布军方会不定期扫荡街道和民房,一旦发现疑似感染者,就要立刻强制带往玻溪医院接受“救治”。

 

Tom的一颗心紧绷绷的,像悬着一根铁钎,那钎子正把尖锐的一头对准了他的心窝。Mycroft看出了他浮露于面的焦躁,善意地替他开了那个口:“情况的确很糟糕!”

 

年轻的特工扫了眼依偎在Mycroft身边,昏昏欲睡的Sherlock,也就收敛了些躁郁:“他们切断了我联系外界的波段,按照棘鲨队的手段,他们可能已经封锁了白兰区的所有边界,长官派来的直升机也会遭到拦截。”

 

棘鲨队的处事方式,旁人不知,Tom却深有了解。他们是隶属国防部的特殊部队,为坚决维护国家安全,惯于伪造意外,安抚各方疑虑,消除任何有辱于国家形象的危机和隐患,多年来层出不穷的极端手段被他们拿捏得可谓游刃有余。

 

Tom并不打算告诉Mycroft棘鲨队的狠势,但Mycroft从来都不是把别人的三言两语当作唯一信息来源的人。

 

他突然哀叹一声,少年的模样露出大人的老成:“根本没有血清,这个医院的医疗设备和技术人员都有限,他们带着狙击效果极好的枪,却不见一个医疗外援。”

 

Tom深以为然:“不管他们是为了拖延时间还是为着别的目的,坐以待毙都不是好主意。”

 

“我们可以找那位警长谈谈,那么大动静,他一直都没出现,太奇怪了。”

 

Mycroft总能把话挑到重心上,Tom心中颇为赞许。他其实也早早留意了Gray探长的行踪,但不仅自始至终他都像蒸发了般,就连他带来的两个警员也不见踪影。

 

“棘鲨队将整个医院围得滴水不漏,他们肯定还没离开。”Mycroft突然垂下眼眸,封住了即将溢出唇角的假设。原是两名士兵发现他们隐在此处,便直接过来询问,那两人神色警惕,并没有离他们太近:“你们怎么不待在病房?在这里絮叨什么?”

 

Mycroft顺手一偏,把Sherlock捞进怀里,用一副少年特有的天真道:“我弟弟不习惯房里的沉闷,吵着出来透气呢!”

 

士兵并无丝毫懈怠,依旧冷冰冰地道:“赶紧回去,别惹恼了我们!”

 

Tom插身到他们面前,隔绝了一些不友善的目光:“这里是医院,可不是牢房!”

 

那个头稍高一些的士兵,把黝黑的枪口对准了Tom的额心,两片嘴唇开阖,似两把凛人的锋利钢刀交磨,刮出刺耳的尖锐噪响:“这是第一次警告!”

 

Tom高举双手,表情戏谑:“我猜你们不会警告我第二次。”他竖直的胳膊突然倒平,猛地朝举枪的士兵手腕撞击,那人还来不及喊痛,踉跄几步便被Tom锁住了脖颈,扫脚一绊,直接将人撂倒,膝压地上之人的同时,Tom迅速拔枪,对准了另一名正要举枪的士兵脑袋,他蔫萎地瞥了眼同伴外翻扭曲的手腕,只能老老实实的软下胳膊。

 

“白兰区的警官被你们关在哪里了?”Tom压低嗓音,威胁他们不要发出引人注意的响声。

 

被压制的士兵忍着剧痛,几乎咬碎了牙齿:“三楼,但在哪一间房我们也不知道。”

 

“谢谢,请你们好好睡一觉。”Tom扭动食指上的指环,放出电流击晕了他,另一名试图逃跑,也被他步踏流星地追到电晕。

 

“你不怕他说谎吗?” Mycroft冷静的目睹着一切。

 

“他说在三楼不会有误,至于具体在哪一间,小Holmes先生你一定知道。”

 

Tom露出微笑,闲适地整理自己稍有凌乱的深咖色外套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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